【毕侃】普通复合故事
一个本来be被改成he的故事
1.
出道日的见面会上，毕雯珺望着底下黑压压一片人群，在心里翻来覆去默念：你看到了吗？我也出道了，有舞台了，这下你愿意看我了吗？
就好像通过他无数次的默念，能将这句话顺利传达到身处同城的那个人脑子里一样。
然而，玄学就是玄学，他无从得知李希侃听没听到他的念头，更加不知道他会对此作出什么反应。
2.
见面会结束后七个小伙子兴奋得不行，回去休息一时也休息不下，于是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钻进车里就准备出发吃火锅。毕雯珺和丁泽仁坐在中间，黄新淳则和李权哲跑到了最后一排。
不多时后排传来视频通话的声音，有人在手机那头远远地亲热喊着：“嗨bro！恭喜见面会顺利举行啊哈哈哈改天侃爷请你们吃饭和你们一起庆祝！”
是李希侃。
毕雯珺的心头被这把声音扎了一下，有点胀痛。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往后转，戴上耳机听歌，就好像这样能够将那个人和自己完全隔绝开一样。可是今天忘了带降噪耳机，普通耳机完全盖不过外界的笑闹声。
笑闹声加上耳机里与气氛格格不入的慢歌让人更加烦躁，又烦躁又有点失落，怎么不见他来祝贺自己呢？
毕雯珺有点恼，摘下耳机转头朝着后排喊：“听者有份，我可听到了。”
气氛有那么一瞬变得尴尬，但是很快被李希侃的声音挽救回来：“那这样，小淳戴上耳机，咱俩私聊。”
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是黄新淳看着李希侃笑意敛了一半的脸，默默摸出耳机戴上，然后才和他继续聊天，也就自动屏蔽了毕雯珺。
3.
吃火锅的时候几个人闲聊起来，朱正廷一边盛汤一边问黄新淳：“你和小侃联系了吗？我前两天还跟他说要出来聚聚呢。”
“唔唔，刚跟他视频来着，说要请我们吃饭庆祝庆祝……”话还没说完，刚伸过筷子准备夹的牛肉就被毕雯珺抢了过去：“诶雯珺你抢我肉了！”
毕雯珺一边吃着抢过来的肉一边哼哼：“谁叫你不专心吃饭。”
合着你抢人家肉还有理了？
吃了哑巴亏的黄新淳只能暗自叹一口气，又夹了些牛肉放下去涮。旁边的Justin看看这三个人，心下了然，也不介意在火上浇把油，权当是为自家温州哥哥小小报复一下：
“我温州哥哥也找我了，过两天有空我就找他去。”
“嘶…”毕雯珺抽痛着发出声音，扔了筷子摸到手边的杯子拼命往嘴里灌水，筷子“啪”一声掉到地上也没来得及管。
“雯珺怎么了？”光顾着吃的范丞丞被声响惊动，抬起头问。
“……没，没事，被牛肉烫到而已。”连续喝了好几口水的毕雯珺终于缓过劲来。
火锅局后半段毕雯珺没再吃什么东西，只坐在旁边沉默着喝红茶。也不知道是因为舌头被牛肉烫到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4.
过了几天还真的被李希侃攒到一个火锅局。
趁着几个男孩子都还在一个地方，晚上十点多李希侃拉着余明君跑到火锅店和他们碰面。
一群人都许久不见了，一见面就闹闹哄哄在火锅店门口抱成了一团，还是朱正廷怕引起路人注意，赶紧把几个孩子都给轰进店里。
工作日的晚上，又是这个时间点，火锅店里基本上没太多人。几个男孩子干脆没要包厢，只找了有隔板和绿植遮挡的位置，也还算隐蔽。
坐下来后，大家很默契就把菜单扔给了范丞丞让他去点菜，范丞丞一边看菜单一边碎碎念：“其实火锅不是我主场，这种得让雯珺哥来啊……啊Justin你踢到我了！”
Justin面不改色：“点你的菜，话那么多干嘛！”
黄新淳听到他俩的对话，又转头看看李希侃，伸手揽了李希侃的脖子转移话题：“我的侃，听说你妈粉又翻倍了？”
“胡说！我明明是女友粉多！”
随后Justin和余明君也加入疯狂嘲笑李希侃的行列中，刚才的小插曲也就被这么揭了过去。
等到火锅上来，几个大小伙子也就忘了说话，一个个都忙着抢食，仿佛回到了在大厂的时候。
Justin眼看着最后那口肉被李希侃抢到，便晃着头跟他的温州哥哥撒娇：“小侃哥哥我想要那个，给我嘛！”
李希侃受不了这种攻势，干脆把筷子举到Justin嘴边，左手还在他下巴边举着怕东西掉下来，俨然一副照看宝宝的样子。Justin也就享受了一把喂食服务，吃完肉又对着李希侃撒了个娇。
可还没等李希侃捂着心口从可爱暴击里边缓过来，众人就听到附近传来碗筷落地的声音。
声源就在斜对角的位置，也是一个隔板隔着的小空间。几个男孩子仗着此时火锅店里没什么人，都站起来走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不看还不要紧，一看就觉得有点尴尬：
毕雯珺一个人坐在那个地方，地上一片狼籍是摔落的碗筷，乍一看还以为是他一个人把桌子全掀了。
最后还是黄新淳打破了这个有点微妙的气氛：“雯珺你居然自己偷偷跑出来吃火锅！”
毕雯珺一脸坦然：“你们几个出来难道就有叫我了？”
还没等他回嘴，赶来收拾的服务员就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汤汁溅得满桌子都是，地上也乱七八糟混杂着肉和碎了的碗碟，收拾干净肯定得费不少时间。于是朱正廷提议毕雯珺过来和他们凑一桌一起吃。
余明君有些担忧地看看李希侃，反而是李希侃没什么表情：“对啊，难得聚聚嘛，一起吃更热闹。”
于是几个人又叫服务员添了份碗筷回到座位继续吃。
毕雯珺看着菜单点了几样菜，全是按着李希侃的口味点的，对方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看他，却发现他手指上有一抹红。本来不想问，但是过了一阵再看，发现那抹红有向周围扩张的趋势，而周围的人个个埋头苦吃都没注意到，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老毕，你手上是不是流血了？”
这话一出，刚刚还在吃东西的各位停了下来，毕雯珺则是带着点欣喜望向他。糟糕了，不该叫老毕的，但是话都出口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条件反射叫出这个名字，李希侃有点懊恼。
坐在毕雯珺身边的Justin看了看，真的是流血了：“可能是刚才被碎片割到的，诶你们谁有止血贴给雯珺哥来一片！”
“不用了，就这么个小口，等几天就好了。”毕雯珺不甚在意，甩甩手就打算继续吃饭。
周围的人翻翻各自的包也确实没找到止血贴。
李希侃皱着鼻子看了半天，从自己包里拿出止血贴拉着毕雯珺去了卫生间。
“我怕碎片不干净沾了别的东西，万一伤口感染怎么办？你把袖子挽起来。”于是毕雯珺听话地挽起袖子。
李希侃捉住他的手指放到水龙头底下冲了冲：“有点痛，你忍忍。”
毕雯珺点点头，发现低着头的李希侃看不到他的点头，又开了口：“好。”
卫生间不太亮堂，暖黄色中夹杂些许昏暗的光照着李希侃漂染太多次显得脆弱毛躁的头发，以及头发下边藏着的透着点红的耳朵，显得他整个人乖巧无害得不行。
毕雯珺盯着许久不见的人有些失神，连什么时候被贴好止血贴都没察觉，还是李希侃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走吧，回去了。”
“你怎么会随身带着止血贴？”
“上次走路撞到电线杆，没有止血贴跑了便利店才买到，后来就习惯带着了。”
“哦……”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错过了很多。”
然而李希侃没理他的话里有话：“是啊，毕竟大家都忙，很正常。”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毕雯珺看到他装傻，只能选择打直球。
“生什么气？”
“小侃你别这样……”
“我没怎样。”李希侃回过身看进毕雯珺的眼睛里：“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各自有各自的未来，况且，你真的想在这种地方跟我掰扯道理吗？”
毕雯珺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发，但是抬起手又放了下去。该有的理智他还是有的，活在聚光灯下的人什么行为都要注意，刚才说出那番话已然是犯忌了。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李希侃，他都该谨慎点的。
两个人走出卫生间时碰上了在门口守着的余明君。李希侃知道他守着的原因，走过去搂住余明君就往座位走，边走边低声对余明君说了句：“谢谢兄弟。”
余明君转头看看后边跟着的脸色不善的毕雯珺，跟李希侃咬耳朵：“你俩，没事儿吧？”
“没事，有事的话不早被你听到了吗？”
“那倒也是。”
毕雯珺看着前面的两个人旁若无人咬耳朵，脸更黑了。
5.
半夜毕雯珺还是睡不着。他举起手，看着食指上那块李希侃给他贴上的止血贴。
止血贴的边缘有点翘，而且洗澡时还溅到了水，看起来脏兮兮的，但他还是舍不得揭下来。这是李希侃宣布分手后他得到的第二份温柔，第一份温柔大概就是那句“老毕”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以前李希侃给过他那么多温柔隐忍，自己没懂得珍惜，等到彻底失去之后，连小小一块止血贴和一个以前习以为常的称呼都能让他受宠若惊。
都说人要从失败中学到教训，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就算他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学到了教训，学会去珍视他，也都没有机会了呢。
几乎是不可控地，他又想起了分手那天。
当时他在广州参加活动，手机没电了，准备去充电时就被被叫去准备上台，忙乱之中也就忘了这一茬。等到他工作结束后拿到自动关机的手机再充电开机，映入眼帘就是十几个未接来电。可怜自己当时还觉得是李希侃有点过分粘人，回了个电话过去，对方等了好久才接：
“喂…”
“怎么打了那么多电话？”
“啊…没，没事。”
“没事就好，我今天也忙了一天好累。”
“毕雯珺，我们分手吧。”
“别闹了，乖。”
“我认真的。”
“我知道最近忙没什么时间陪你，以后会好的，你别闹了，我很累。”
“毕雯珺，你能不能有一次，认真点听我说话？”
“我很认真啊。”
“我说了，我们两个，完了，分手，你听明白了吗？”
然后呢？他记得自己直接把电话挂了就去洗澡。他想，也许这时候两个人各自冷静一下会更好。
直到第二天回韩国听黄新淳和Justin聊天，聊起李希侃练舞练到呕吐，他才回过神来。再拿起手机发消息给李希侃，却发现自己早就被删了好友。
为什么没注意到他打电话时不足的底气呢？
为什么没觉得一直懂事乖巧的狐狸突如其来的十几通电话透出来的古怪呢？
为什么，
为什么两个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毕雯珺下了床，翻出今天穿的衣服，从里边掏出一个小东西，是糖纸叠成的小爱心。
一个大男生手里拿着个轻飘飘的小爱心显得有点幼稚可笑，可是毕雯珺看着这个小爱心却红了眼。
刚出厂时的大男生刚刚确定关系不久，想蜜里调油却囿于各种因素只能把思念浓缩到电波里传递。在泰国时两个人终于抽出时间偷偷见面，躲在深夜的沙滩上享受出厂后第一次的约会时光。
其实距离出厂也就那么几天时间，但对于两个刚进入热恋，习惯了在大厂里天天黏在一起的人，这几天的分离已然要将两个人对彼此的思念烧起来。光是亲吻还不够，双方只想着要用灼烧起来的热情把对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让彼此合二为一。不再去管那些俗世的纠缠，就这么一直在一起。
眼见着天边快亮起来，两个人才不得不跟这偷来的时光告别。
毕雯珺把李希侃送回民宿就打算回酒店，正要转身却被李希侃扯住了手。狐狸别别扭扭往他掌心塞了个东西，张牙舞爪要求他回去才能看，然后凑上来亲了亲自己，才进了民宿。
毕雯珺倒也听话，一路上攥着手里有点硌手的小东西一直没打开看，直到回了酒店房间坐在床上才打开，是个糖纸叠成的小爱心。他还依稀能从因为折叠而被扭曲的纹路上判断出糖的牌子，是李希侃最近喜欢上的棒棒糖，连走路嘴里都会叼着一根。
那边手机屏幕也适时亮了起来，是李希侃发来的消息：
我最近好喜欢这个糖啊，叠的爱心你带着，这样你身上就会有我喜欢的味道啦！
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害羞了，连语音都不发只敢发文字过来。
李希侃手笨，估计很多人都知道，他教了许久的收球他至今都还学不会。可是他却愿意为了自己用小糖纸叠出这么个爱心，虽然是哄女孩子的小把戏，但是他还是很受用。
心里因着这点小浪漫软榻成一片的人翘着嘴角一下一下点击键盘回复：
我会放在心上的，这样我的心里就会变成你喜欢的地方了。
那时候多好啊，两个人都憧憬着未来，都梦想着能一起走到永远。可是短短几个月过去后，连毕雯珺自己都开始对永远这个词产生了怀疑。
6.
第二天起床，李希侃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信息，时间是凌晨四点半：
“可不可以不要彻底断了联系？”
李希侃皱着鼻头，手摩挲着屏幕，到最后也没狠下心把人拉进黑名单，却也没有回复。
像是受到鼓励一般，中午时分又有信息发过来：
“可乐味道的爱心，能不能住在你心上？”
底下附了一张照片，是两张被叠成爱心的糖纸。
李希侃都快忘了糖纸这件事了，没想到毕雯珺还一直留着。
他躺在床上，把手机扔到一边，心里五味杂陈：
明明拥有那么多的爱意，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好像从分手至今他就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太累了，累到不想深思结果背后的原因，可现在一旦有了细究的苗头，就再也停不下来。
两个人不是没有想过未来，甚至在还未分离的时候就已经预想过各自奔忙的明天。可那时候他们多天真啊，用一句喜欢能战胜一切就轻飘飘把问题揭过去，却没想过喜欢也是要付出精力来维持的。
长时间的奔忙使得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开始趋向乏味。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个话题，说多了他都觉得没意思。可是习惯了对爱人隐忍，也知道各自忙着事业不应该让爱情成为阻碍的人从来就不会把自己的诸多感受告诉对方。
他是这样，毕雯珺何尝不是？于是两个人背着越来越重的情感压力，越走越累。
太过相似的人，终于让对彼此的温柔成为了伤害彼此最深的武器。
他看得出毕雯珺有想要复合的意思，但是伤害一旦造成，就很难让人有勇气再迈出一步。他已经犯过错误，走过错路，并不能确定这一次就不会重蹈覆辙。
被扔在床上的手机明明灭灭，又收到了好几条信息。李希侃打开信息，那人就跟在他心里安了监控一样，对他的怀疑发来一条又一条的回应：
“希侃，我是第一次谈恋爱，我很珍视这份感情，我知道你也是。”
“我承认我们之前的那一段有某些部分是挺失败的，我们各自都有原因。”
“但是，我不承认我们的相爱是错误的。”
“分开的这段时间对我来说很难熬，慢慢地我开始思考我们之间究竟是哪里错了。爱本身没有错，错的只是我们太过于在乎对方的感受。情感是要交流的，可是我们彼此都怕给对方负担，太过在乎反而把我们和对方推得更远。”
李希侃无意识地咬着下唇，直接把下唇起的皮给扯了下来。痛觉终于把他的灵魂安置回躯壳里。他捏着手机发了第一条短信：
“然后呢？”
“如果你的想法和我一样，那我们这一次，一起努力好吗？如果不一样，那我不勉强你，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
过分了，看似把选择权交到他手上，实则还是在握着他的手做选择。
但是，这个情景，仿佛又回到他第一次教自己收球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是他自己在玩，实际上，这个人一直在旁边照看着他，甚至到最后直接把着他的手教他玩。
他还记得对方站在自己身后，传递过来的急促心跳声。
频率和他现在的心跳一模一样。
是久违的心动的感觉。
“把糖纸给我吧。”
“你开门。”
李希侃起身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人抱住了他。对方用的力气很大，仿佛要将他勒进自己的身体里：“以后请多多指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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